咖啡
修漆清水无差，现代paro，有很多私设，有错误欢迎指出
高盛北京办事处全球投资研究部第三小组再一次集体奋战到凌晨两点，国贸的高楼大厦也都几乎不剩灯光。虽说对于投行来说司空见惯，但连续高强度的工作仍然使漆拉有些吃不消。馥芮白已经空了四杯，总共8shots的咖啡因让他身体趋于极限精神却仍处于兴奋状态。这不行，即使睡着了也无法进入深度睡眠，得不到足够好的休息。也许一杯红酒可以解决这个问题，漆拉看着一个个稀稀拉拉离去的员工心里一团乱麻。
2018年是混乱的一年，英国脱欧、中美贸易战都使得全球经济陷入动荡，加之进入经济周期低点，即使是最出色的经济学家也不能预测接下来会发生什么。高盛中国的资产管理部短短几个月受到了过半大客户的施压，全年下跌超过30%的股价使得合格投资人把火气撒在了投行，顾客经理夹在中间不好做人，大脑们把重担放在了全球投资研究部上，希望他们做出合理的预测，挽救公司业绩。如今高盛、摩根、美林美银等欧美老牌投行在中国市场频繁受挫，中金几乎一骑绝尘的发展使得他们难以打开市场，虽说与中国市场经济和人文习惯脱不了关系，可大股东们仍然迫切地希望中华区做出业绩。漆拉所带的小组已经连续加班超过一周，研究中美贸易战未来的走向和其中相关利益，以配合海外投资部计划新财年的资产规划。不过，按照目前的进度，两天以内就可以全部完成，之后就可以暂时清闲一些了。
第二天漆拉容许自己睡到八点，开着Q5在路上挪动，终于在八点五十进了地下车库。上班高峰期，电梯里人挤人，反而少了一些额令人压抑的对话。漆拉走进办公室，简单安排了一下今天的工作，鼓励大家道这个项目做完请大家吃夏宫，看到每个人都精神不错后走进了独立办公室。
中午，他在国贸美食店买到了最后一个烤牛肉三明治，配上一份烟熏三文鱼沙拉、一杯酸奶和杏配坚果碎，还有一杯冰摩卡。三明治仍然让人满足，三文鱼熏得刚刚好，可酸奶里的坚果碎换成了奇奇怪怪的麦片，摩卡的分层也远不如以前，喝起来口味没那么好了。明天中午还是吃中式盒饭吧，漆拉默默地想，希望有土豆烧牛肉和盖菜。“抱歉，我可以坐这里吗？”一个熟悉的声音把漆拉从沉思中拉出来，他抬头一看，是拿着一份盒饭和热红茶的修川地藏。点头示意过后，漆拉问：“最近怎么样？”“四大嘛，你又不是不知道，一年到头都忙，最近还算可以，估计是不如你忙了。”修川地藏一脸“我都懂”的神情，显然是知道了近期投行界海外部门的连轴转。漆拉长呼一口气，撇撇嘴，喝了一口酸奶，皱皱眉又放下了。“怎么，不好喝？”“比以前酸，坚果碎更少了而且换了种类，不好喝。摩卡也是，这家店越来越往奇奇怪怪的地方发展了。”“还有几天忙完？三里屯有一家意面非常好吃的酒吧餐厅，走一波？”漆拉展颜一笑，“好啊，那就周四晚上六点？”“好嘞！”
夏宫的包间原本不小，可是对于十个人来说还是稍显拥挤。萝卜脆、黑松露萝卜烧肉、清炒河虾仁、煎鳕鱼、烧牛脊肉、雨花石汤圆、黄桥烧饼、阳春面一道道上来，繁忙许久的众人卸下压力一身轻松，又在顶尖高档又好吃的餐厅有领导请客，一个个都放开了吃，一副要把漆拉吃穷的架势。漆拉苦笑着出来上厕所，却正好遇见修川地藏。“你怎么也在这儿？”修川地藏一脸的不情愿，“杜邦最近有一个大项目，和美林美银那边对接好了，这不普华正争取呢么，杜邦负责人研究生杜克的，领导就把我拉来了，说是什么跟人打好交道。”“你杜克的？” “哪儿啊，本科西北研究生斯隆，跟杜克八竿子打不着，领导在光华从本科上到研究生，大概觉得在美国留学的都会有共同话题吧。我回了，明晚见！”漆拉轻轻点了点头。
吃完夏宫大家还不满足，怂恿漆拉在纯K定了个大包间，唱着流行歌曲放飞自我，连带着漆拉都不得已跟着蹦了一首《卡路里》，美其名曰饭后消食，结果又点了卤肉饭和烤串，控制体重算是不可能了，只能回去冲点膳食纤维粉喝了。原本打算是休息，结果这么一闹又过了十二点，漆拉催促大家回家好好休整一下，周五都必须得来上班了。年轻人们虽意犹未尽，但出于“不能得罪结账的人”的原则，还是三三两两走了。漆拉在夜深人静的北京城里终于是放纵开了一回快车，三环路上全称只有三辆车，而虽然霓虹灯还亮着，已经是没有人了。
第二天生物钟还是在八点把漆拉唤醒，这让他有点生气，于是把被子一揽继续把脑袋埋在枕头里，睡到十一点才起来。考虑到晚上还有大餐，中午就自制了一份凯撒沙拉和意大利蔬菜汤。下午翻翻手机看看书，五点就从家出发往餐厅走。这个时间三里屯的人逐渐多了起来，但是餐厅的位置比较隐蔽，又小，就只有修川地藏坐在了一张小桌旁，翻着薄薄的菜单。“来了？”修川放下菜单笑着看向漆拉。漆拉微微颔首，“再来一杯冰美式加奶。”修川则是点了一杯鲜榨苹果汁。
88元一小盘的意面很快端上桌来，上面撒的芝士粉刚刚好，橙红色的酱汁看起来就让人食指大动，二人很快开动，一时间整个餐厅只有播放的老派爵士乐，令人放松也有一点浪漫的气息。吃完之后，二人挪到吧台，漆拉点了一瓶Beluga伏特加，修川则是要了一杯Ballantine威士忌。漆拉总是一大口一大口地喝酒，再高的度数对他来说仿佛没有影响，三大口下去，修川终于忍不住了问：“为什么要喝得这么急？”“辣。”漆拉正经得仿佛在讨论“标普500今天又跌了多少”一样，惹得修川笑了起来，凑到他耳边说：“多大了还怕辣。”
温热的气息混合着威士忌的醇香扑在漆拉的耳朵上，肩窝里多出一个下巴，轻笑声即使是调侃在此刻也显得异常暧昧。耳朵和脖颈的红不知是因为烈酒还是害羞，漆拉又感受到一条有些烫的胳膊搭在了自己的后腰上，扭头一看，一整杯40度的威士忌已经全然被身边人喝下肚，白皙的脸上晕染着不正常的红，只是在蓝色调的灯光下显得有些淡淡的。漆拉轻笑一声，低声自言自语到：“这么不能喝还点度数比较高的酒……真是拿你没办法。”他把没喝完的咖啡哄着修川喝下去以解酒，修川刚抿一口就皱着眉头说苦，只得叫服务员加些糖，他才喝下去，只是仍然挂在漆拉身上不放手。漆拉艰难地把右手从炽热的怀抱里解脱出来付了账，架起修川往家走。
好不容易进了家门，漆拉正把修川往客卧拖，修川却一下子发力把漆拉按在了门厅的墙上，勾住他的脖子闭上眼吻住了他。伏特加的后劲上来了，漆拉也有些晕眩，想把修川推开却怎么也推不开。修川撬开漆拉的嘴，温柔地吮吸着他的唇舌，让漆拉有一时间的沉沦。一吻告一段落，空气中弥散着情欲的气息，修川却把头埋进漆拉的肩膀，低声呢喃：“我爱你……你什么时候能回头看看我呢……”漆拉此刻有种拨云见日的感觉，以往的“偶遇”仿佛瞬间都有了刻意，他有些使不上力气，像是定在了原地，但还是轻轻揽住了修川，小心翼翼地揉了揉他的头。
修川的呼吸渐渐平静，在漆拉的怀里睡着了。漆拉将他打横抱起放在了客卧的床上，盖好被子，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第二天修川起来的时候，漆拉已经做好早饭在餐桌上坐着了，正在往一杯黑咖啡里加奶。修川坐在他对面，直直地看着他：“我当真没有一点机会？”漆拉端起咖啡喝了一口，不置可否地摇了摇头。“不好说。我确实现在没有这方面的想法，你我工作都很忙，这个社会又对同性恋群体不那么宽容，而谈恋爱对现在的我来说又没有什么直接的好处，反而占用大量时间，不是一个很好的选择。”修川似乎有些惊讶于漆拉的坦诚，静默片刻，突然问：“你很喜欢喝咖啡？”“倒也不是，”漆拉似是苦笑了一下，“大概是为了，提醒自己？或者是品味人生？”说罢好像是被自己逗笑了，“说起来很哲学，但我……确实是很认真的。”
漆拉收敛了笑意，“你可能注意到，我几乎只和纯美式加奶，倒不是因为什么减肥之类的原因，而是一种态度。”
“人生就像咖啡，很苦，有的人以健康为代价向里面不知节制地放糖，而清醒理智的人只能最多加一些奶，咽下苦涩的同时寻找回甘。”
“这个世界能让我们坚持原则保持本我的地方不多，也就只能在这种细致入微的地方可以略微表达一下自己了。”
修川表情也严肃起来，一下一下敲着桌面，聆听的同时也在思考，片刻后轻笑，“咖啡不像人生，人生一直得过，咖啡可不能一直喝。”
“确实。咖啡能让我们一时精神，代价就是之后的头痛胃疼，可很多时候，我们也不得不放弃一些长期利益来满足眼下的需求。”
“其中也包括恋爱关系？”修川眼神有一瞬间的锋利，直射漆拉的心底。
“说实在的，我不认为恋爱关系是长期利益。我们早过了需要组建家庭从而节省生活成本的时代，而对于我来说，多一个人需要时刻关心在意是一种负担。我享受孤独。”并不是因为不喜欢你。漆拉在心里默默补充。“我想说的大概是加班这件事吧。”他轻轻笑了一下，轻描淡写地转移了话题。
修川在心里叹了一口气，说，“是啊，这个行业总是这样的，光鲜亮丽同时残酷异常。在普华我只明白了一个道理，大脑们制定了非常完善的体系，成功入职的员工只需要照做就可以有足够高的薪酬受很多人的艳羡，但如果真的想要有更长远的发展，就要自己多花时间参透内在逻辑。四大近些年的没落，可能也跟这个有关吧。”
二人之后维持着微妙的友情，漆拉不确定修川是已经放弃还是仍然等待时机更进一步，于是跟修川来往是总多带了一份小心翼翼，修川也并不愿意漆拉费心费力，主动减少了与他的联系。漆拉有些如释重负，重新投入工作不提。
番外一 • 漆拉视角
在KTV里，震耳欲聋的音乐声让我可以安心地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不被他人打扰。我几乎是冷漠地看着周围的人，审视着他们同时审视着自己。我从来与外界格格不入，合群只是装出来的表象，和所有人保持安全距离，谁都不能进入我的心，触碰我可能已经没有了的柔软的地方。
我确实是很喜欢这个年轻有朝气的弟弟，他的存在让我感受到世界的一丝温度，可我已经不再相信光明。友情是比爱情可靠得多的情感，有令人舒适的距离感，也有令人心安的依赖。我自知不可能给予他人真诚的关心、宠溺与爱，也自然不能心安理得地接受别人对我的好。他的人生还长，不像我只有不到36年。他自然会前程似锦，而我则终将湮灭。
番外二 • 修川地藏视角
我已经记不清第一次见到漆拉的感觉了，只记得他礼貌的微笑里带着一丝疏离，让人不自觉地与他保持安全距离，但又美艳得危险而令人沉溺。然而我对他并不算是一见钟情，在工作上的数次合作之后，他的能力与毅力使我折服，不禁想了解他更多，而他却总是仿佛游离在人群之外，神秘得仿佛上古的贵族，举手投足间总让我想到黑色曼陀罗。我想，他一定是经历过很多事情，才会如此的沉稳内敛，理智克制。每次看到他因为过于繁重的工作而无休止地压榨自己的身体，我就无比心疼却又知道这才是他。我不想让他这么累，我相信我可以帮到他。
他似乎对我的靠近并不排斥，也乐于交我这个朋友。可朋友不是我想要的，我想要的是爱人。不能太过急切，我告诫自己，要慢慢来。我不断地制造和他偶遇的机会，摸清他在公司和家附近常去的餐厅，借助一切借口与他熟络起来。我们确实熟悉了，可我知道，我们之间仍然有着不可逾越的距离，漆拉的心墙太厚，我不知道该如何跨过。
我终于成功地制造了独处的机会，借着酒意，向他表明心迹。他的怀抱很温暖，宽阔的肩膀靠着很舒服，让人心安，他也没有推开我。我觉得他不是不喜欢我，可为什么不答应，我找不到原因。
最后的一点解释：修川在设定里一路顺风顺水，没有被感情伤过，所以不能理解漆拉更解决不了问题，虽然留了个开放式结局但本质是BE的，漆拉的人生哲理是人不要活超过36岁，所以36岁以前他没有因为意外死亡的话就会自杀。对于漆拉来说，喜欢和在一起差距很大，他心里没有安全感，追求平等的恋爱关系，如果修川对他好他一定会几乎等量地还回去，但是又不愿意付出那么多，所以无解。别的欢迎讨论，笔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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